风轻轻吹过田野,温柔地拂过了奶奶的脸颊,亲吻着她那张面黄颊瘦的脸。这个瘦小的女人,她长在田野里,为庄稼和蔬菜服务了一辈子。劳作过后,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吹干她脸上黏着的汗水,对奶奶来说,这就是最大的赏赐。
手里的锄头和种子是她的道具,田地是她的舞台。锄头划过黄土地,划出一道弧线,落在田间地头,一下就是一个小坑。她挪动着细碎的步伐,细心地撒上种子。一个土坑,又一个土坑,面朝黄土背朝天,她弯曲的脊背是烈阳下最美的风景。小鸟站在枝头上一展歌喉,知了躲在绿荫里,发出“知了-知了-”的声音,它们一齐为奶奶鼓掌喝彩。
长期劳作,奶奶的手糙了,背弯了,还落下了腰疼的病。但她从来不闲着:挑水,做家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由奶奶一人张罗,她用她的脊梁撑起了整个家。
听几位老人说,奶奶年轻时相貌出众,两个长长的麻花辫披在后面,有一副好嗓子,经常听到从田里传出悠扬的歌声。有不少后生偷偷打量奶奶,最终她嫁给了我的爷爷。爷爷身体不好,常年需要吃药,奶奶为他担惊受怕了40多年,奶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吃药了吗?”不放心还得专门打电话。“吃药了吗?没吃?不行,回家吃药!”爷爷一生做过最伟大的选择就是娶了奶奶……
爷爷最爱吃奶奶干完农活后给他做的饭,用爷爷的话来说:“干完农活之后做的饭,有劳动的味道,好吃。”
奶奶手指的缝隙中,总有一股淡淡的葱花香,那是幸福的味道。锅铲不停地翻炒着蔬菜,和锅底发出“乓乓”声。火也忍不住窜出来尝尝闻闻饭菜的味道。美味的食物冲击了味蕾,顺着食道,流入饮渴的胃里,这感觉无与伦比啊。奶奶总是第一个吃完饭,又拿着锄头急忙地走了……
风啊,你慢一点吧,让成熟的麦子为奶奶让出一片田地,让她充分接受阳光的温暖、雨露的滋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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