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缕淡雅的风,流浪云舒云卷的天地之间,飘然伴着些九月的忧愁,融揉进夜间灯火万千的静默人间。
我拂过地面,泥泞路上滚滚红叶遮盖了老树枯藤,荡起人在天涯悲斜阳的孑然背影。我看见红叶在卷起的一瞬间,将自己全身舒展,从头到尾,从内而外的沐浴在万般灿烂的日光中,远处逆光的黑影是大树苍凉的身躯。然而这壮美是不曾长久的,红叶又狠狠的砸回地面,扬起的尘土粘在他们斑驳的躯壳上,就如同那些被现实狠狠的揍在地上,不能也不敢再爬起来的人们,他们拥抱过希望的内心憧憬万千,禁不住一丝打击。
我包裹九月的忧愁扶摇直上最深的蓝天,想给红叶们一个拥抱,却又不敢走上前去。“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猛然转过头,路的尽头是一位身着布衣的老者,赤红眼眶中映出几分心酸。我明白了什么,秋风扫落叶本就是我的职责,万物的自然规律无法因为我的悲悯而改变,既然有仰望天空的姿态,又何必惧于深渊的凄凉。因为有我,所以才有万物的逝去与新生。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躺在一个布满苔痕的屋顶上,屋上的瓦片早已褪了色,许多地方是用稻草填补起来的。我好玩似的蹲下身去,吹着屋顶的稻草。突然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抬头已是乌云密布,受这天气掌控,我感觉我自身的力量反而越来越大,屋顶的茅草就像坏了的人偶一般无力的挣扎着,随着我速度的加快,“嘶”一声全部拔起,在空中哀鸣着徘徊的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听见沧桑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八月秋高风怒嚎,卷我屋上三重茅。”我转身看向他,那是位斑白头发的老人,拄着拐杖,哀凉的眼眸望向远方,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远方茅草消失的方向。
干黄的颜色在我的双眸中飘闪着,在乌黑的云的衬托下却似乎勾画出了盛唐的金色。微眯起眼睛,心中翻滚着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我就像那个可悲的旁观者,有着不可言明真相却又刺骨的痛心。
因为有我,才有“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的辉煌,才有大唐最后的哀歌,才有一代人对生命的呼喊。也是因为有我,才有那些清丽或可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