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家心何时圆周记
我怀念家乡的山形水势,南来春色;怀念家乡的春夏秋冬,花草树木;也怀念家乡的风土人情,儿时记忆。回忆在家乡的时日,是幸福的;回忆和父母在一起的童年,也是幸福的。尽管那时生活贫困,劳作艰辛;尽管儿时父母会因我犯错而打骂我,责罚我;尽管小时没有精美的玩具,可口的糖果;尽管还有更多的尽管。这就如曾仕强教授说的:“幸福是一种感觉”。它无关物质的丰富与否。
可惜的是,我很早就与爸妈开始了远隔天涯的生活。幸福的回忆太少,因为一起生活的时候还小,懂不得珍惜。我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爸妈轮流外出打工,我们一家开始聚少离多的生活。但是爸妈同时南下广东打工的时间我永远记得。那时我读初一,春节刚过,许多家庭还沉浸在新年的喜庆里,那是正月初六的清晨,天很冷,年前的大雪还没有融化完。晨光里,依稀看见门前的田里,下坎的屋顶,对面的山上,都还有大量的积雪。爸妈转过屋当头,踏着泥泞坎坷崎岖的坡路,向屋后而去,开始了夫妻打工的日子。我则成了留守少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在这贫瘠的深山里,靠挥动锄头而要供起两个孩子向山外求学的道路,几乎不可能。爸背着一个颜色陈旧的大大的牛仔包,向前倾斜着走,妈背着同样大的包紧跟在爸后面。从爸妈不舍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到我站在屋角,目送爸妈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朦胧的晨光里,我的眼泪在我的眼眶里云集,转了一圈又一圈,喉咙和舌头一阵阵发直,直感到疼,但我使劲忍住。其实我好想大喊一声“爸、妈”,但我不敢,我怕我会哭出声来,我也怕我沙哑的声音让爸妈流泪,让爸妈伤心。我永远铭记着爸走到屋后的斜坡时对我和哥说的那句话:“崽,爸妈以后是远了,管不了你们好多,你们是龙就上天,是羊就钻草啊。”爸的语气酸楚无奈而严厉。从此,爸妈开始了长达十二年的打工之路,其间到过深圳的龙岗、增城等地,后来又转移到普宁市的几个地方,我只记得峡山镇这个地名了。现在在揭阳的'一家私人打布厂。打工就是一种流浪,在美丽的脚下流浪,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爸妈在这段艰辛的岁月,吃过多少苦,我是想象不到的。 这些年,我们都是匆匆相聚,匆匆别离。我记不起多少温馨团聚的镜头,多的是“相见时难别亦难”酸楚。2005年夏天,我到峡山与爸妈相聚了一个月,那是十多年来,我与他们一起生活最长的日子。
一家三口挤在一间5平方米左右的小房间里,天气炎热,晚上睡觉,躺在水泥地上,风扇还要开过不停。白天,我到厂子里学打布,会了之后就顶替爸或妈打一段时间。一晃间,一个月就过去了。我离开的那天,天气阴沉,时不时地下雨。妈送我到厂子前面的小学门口,对我说:“文,我就到这了,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妈转身回去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也清楚地记得,一行眼泪从她眼中滚出,划过清瘦的脸颊。爸送我到普宁,在一个不知名的桥头,我们停下来候车。车久久不来,爸甚是焦急,冒着细雨在桥上来回地走着。而细雨中,爸那稍失协调的身影,是我永世难忘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那些瞬间,是那么的辛酸,又是如此地幸福。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十二年过去了,应该让爸妈好好休息一下,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了。可是,我现在兑现不了这样的心愿。大学毕业了,虽然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工资只有一千多,不要说顶着不断高涨的房价去买房,就是应对轮番上扬的物价都已经吃不消。我又哪有能力让爸妈安享晚年啊?也许本是可以的,只因我们虽是父母的所有期望,而父母不是我们的全部未来,而把之变得不可以了吧。传说幼猫头鹰要想真正学会飞翔,就要残酷地把老猫头鹰吃掉,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我就是那只幼猫头鹰。 我不由得深深自问:一片家心何时圆?
【一片家心何时圆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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