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说:我们最终都要远行,与稚嫩的自己告别……
在这个车、马、邮件都快的街道,总有这样一个人在寻常巷陌慢慢地、静静地等待着少年的迷途知返。如果我也能徒手掇起那一片星空和皎皎明月,我要赠以他。
一年前的蝉如往常般在树梢躁动、欢腾,吹响盛夏的交响曲…是雨点嗒嗒击落鼓面,是霎时抬头起,万里晴空风吹去,整洁的校服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夺目,我也还算得上是大家口中的那个“好学生”。
只是,一天夜里闪电也终夺走了蝉的歌喉,倾盆大雨朝花开朵朵的氤氲侵袭而来,一声轰然巨响就此吞噬黎明的曙光,也将从前那个口口相传的“好学生”彻底劈成两半,霎霎耳光也开始为暴风雨混响。
学生时代虽总免不了犯错,但那种忏悔根本无溢于言表,是自责无比与后悔不已,我也曾一度跌入低谷,即使现在重夺尖锋之利,但不代表低谷时徒手打怪的我不痛苦。
而他,曾对我说:“不要埋没了自己的才华”。在那个汀花细雨,水树风闲的夜晚,“遥看牵牛织女星”,有繁星点点、闪闪而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玉珠晶莹剔透、心如止水。可,我却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岁月静好和他那一次次毫无理由的回应和鼓励。
愧疚如潮水一点点没过再到掐住我的咽喉,将我卷入无边的黑暗,内疚的巨流紧紧包裹着我,仿佛不得喘吁……
直到我问他:“我是否还算称作好学生”。
“当然”。此时,日月在他的脸上好似镌刻出一丝包容的痕迹。
我用低哑的声音说道:“不,现在的我根本算不上好学生了”。
“怎么会呢,我们天添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个勤奋向上的好学生”。
那种来自肯定的铿锵气息也好久没嗅到过了……
是的,我在写这段文字时泪水已经盘就着亏欠在眼眶中打转,像一只折断了翅的秃鹫在枝头盘旋,试图寻找心灵的栖息所。我发誓,我从未如此自责。
我不曾试想低头的黑暗无边,直到抬头看到他的那一瞬我好像真的得到了原谅,那顷刻的落寞也好似被大人赠予了一颗甜甜的糖果,尽管我已辞别童年的欢笑,挥手送别童年的那份无忧无虑,但我从未设想过还有这样一个人,替我保留住一份专属的天真、烂漫。
从那刻开始,我知道我依然可以在这么个人的心里去活成最想要的自己。过往的错误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刹那,好像与我牵了牵手,红热、羞愧的脸庞也好像得到了轻轻一吻。
只因,他看到了全部的我。不全是美好的那一面,是明明知道了我的不完美,却依然义无反顾包容接纳我的缺点,错误;是本就知道我那偶尔的无理任性,却仍愿懂得我那颗温柔纯良的内心;是心知肚明绝望边缘的万丈深渊,却依旧肯拉着我的手去看那岁月静好与人间值得。
因为看见,让我与曾经的自己告别。
文章作者:天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