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飘,鱼儿肥,果儿香,李叔叔帮忙把钱儿捞。”在这西北山村中,像是唱这首歌的朋友可不少。纯朴的小调唱出了心声,余音缭绕,满山村的歌声措不及防地传入李叔叔耳中。
“这么好听的歌,谁教你的呀?希望小姑娘”,“全村都会嘞!”这位名叫希望的小姑娘呐喊道。九岁的小身躯背着书包从漫坡的陡壁上跳下来,从放学后已经走了一小时的山路,脸蛋儿跑得白里透红,豆粒儿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不知疲倦地笑语盈盈。
希望口中的李叔叔可是村民心中的大英雄,今年已是来到西北山村的第六个年头。六年前的他英姿飒爽,风度翩翩,毕业后毅然决定来这个偏远的“白窟窿”。
二十一岁时的决定,从霓虹灯的丛林中转身,初来乍到,小李不禁心头一紧,虽然村民朴实善良,环境可谓山清水绿,可条件也太令人唏嘘。寝食难安的村中一片荒芜,小李一时不知双脚从何开垦。山风吹过,背包里的小红旗先是插进了地。“好~那就从田间出发。”这里的村民一听要将家乡换颜,荒山野岭里忙起了阵脚。小李身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一时换上了短衫与草帽,让双脚沾满泥土,还不忘扛上背包。
“这里的小溪杠好嘞!”小李学着这里的口音宽慰道。“可不嘛,这里啥都不缺,唯独就是那…”可顿时小李死锁眉关——盘旋山地上怪石丛生,疏不知哪里就碰上个挡路岩。十天的思索,二十天的考察,泥弯弯里多出了几块实验田,错落有致的沟壑里点上几个小坑坑,可把希望小姑娘好奇住了,苦苦思素着蹩脚的锄头工李叔叔手下会开出怎样别致的花。一年将至,一号苹果田黄了芽,二号葡萄田倒了秧,三号田的杂草倒是往疯里长……,唯见六号田的大枣染红了半边天,小李的眉关解开了不少。
“李叔叔,李叔叔…那是中国红的颜色!”
两山间的风吹散忧虑的烟火吹来一树火红,实践了岁岁年年,期待了日日又夜夜,颗粒难收的山荒田里突然变得火红灼热起来。“丰收啦!”“枣儿压弯树枝儿,望儿给你够果儿”稚嫩的小手蹦跳着摘下一捧枣儿,从枣帘子里穿梭,送给那红旗边儿忙着收成的李叔叔。“咱村可真见这般忙碌!”
似流星闪烁,那最美好的刹那,然而只是瞬间。“小李啊,我们的枣子滞销了…”挂满枝头的大红枣已诱不来村民们在田间劳作,引来了穷极无聊之下的焦头烂额。面时着有果无实的大片田场,小李却下了山。
随着小李的下山,阴霾随之而至,似乎一切都被压抑住了。即便是希望,放了学走在那刚修好的柏油路上,比过去蜿蜒的山路都费劲,一路上枣儿落地的声音格外闹心。
……
“乡亲们,小李给带来好东西啦!”两个月的时间,他的身板消瘦了许多,黝黑的双手上托着个遥控器,是他从城里搬运来的先进玩意儿,那五星牌的无人机在空中划出孤线,处处红火就会在手机上呈现出来。村民满怀期望地用它从枣园中找出金山山来,而小李仍不敢大意,日夜奔走,直播间的喝卖,实地的观测…村里开设了一间“新科社”,“我光是宣传工作就做了不少,全网都能看到我们呢,直播带货或许是个好路子!”
“希望!你上热搜啦!”冬日的清晨,小李来不及待到公鸡啼叫便将这火热的消息传遍全村。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被枣儿塞满两腮的童真封面上了榜一。只有小李了解这将会带来多大的购买量。
六年奔忙的身影历历在目,目及之下全是收成的景色,走在枣香氤氲的鱼塘边,全是村民们幸福了的味道,蜕去稚气的青年如今已双手布满老茧,正托着直播挣来的收益向全村报喜。当家家户户的手机上变成了从来不敢奢望的四位数,那“小康之路”的道路便已建成,小李的工作也将要告一段落了。
离别的那天小李走在新修的柏油马路上没再回头。万水千山纵横,小李带着满满的收获与成就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缱绻红旗入梦,希望依依不舍地望着离去的背影,紧握小李送给他的红旗早早进入了梦乡…“李叔叔,咱们的枣儿又红了!”
作者:逯舒心
年级:高二